宋真更倾向于住在境内,他宁愿夜以继日往返几百里,可是现实如此,他必须在异国他乡踽踽独行。
这里高山耸立,薄雾时常环绕山尖,清澈的水流从不知名的山涧流下,将一段被压实的土路截断,当地人的摩的穿水而过,坎坷坑洼间看不见前方的路。
克什米尔鱼龙混杂,巴基斯坦和印度平分天下,细细看去,还有数不清的施力插手。
说来搞笑的是,宋真今天出去居然在市区看到了一家鲜亮的红色招牌,上面是用中文写成的“茶主张”,他觉得颇有戏剧性,还特意拍下来发给宋明录,虽然两人没喝过这种东西,但是多亏日益发达的互联网让他们见识到奶茶时尚的风靡。
不过在这地方,信号时断时续,照片上圆圈一直打转,等了会儿,也没确定发过去没,恰好此时,车子进入了大本营。
冰冷泛光的军靴踩在透亮干净的地板上,做工的当地妇女连忙弯腰致意后离开。
这个中国人在当地声名鹊起,钱也给的大方,他的丈夫托了好多人才把她塞进来干活。
也幸得来了,才让她见识到如此富丽堂皇的房子,简直比神庙还要令人陶醉。
刘二迎面走过来,“劫下来了,一车二十个。”
他腰间已经习惯了别枪,走动间,硬朗的身形开始弥散出浓郁的杀伐血气。
在此之前,他从没认真思考过,原来和平与战争真的一线之隔。出了国境线,他的命不再受国家保护。
眼前的男人比他还要年轻,可是有着比他更加狠绝的心性,高亘的眉骨和突出的将脊让他呈现出一种不同常人的孤寂,那种行走间无人同行的孤寂。
宋真一身迷彩,脖颈间攀出一片嚣张的墨纹,腰间别着明晃晃的沙漠之鹰,一双黑皮手套隐藏了他的断指,他边往地牢走边说,“我去看看”。
刘二跟在身后,继续汇报,“有四个中国人,其中两个是从云南偷渡到缅甸,又被卖到这里做工的,剩余两个,一个是自驾游的博主,一个是自由撰稿人,这个撰稿人专门供稿战地实况,查了他的通讯器,有和各国报社的来往,他在全球记者圈很出名,写的稿子一向是价高者得,白宫和温莎城堡他都去过呢,相册里还有和多国政要的合照。”
宋真表情淡淡,只道,“能确认吗?是间谍吗?”
虽然是中国同胞,但从建国初期,就有一些不法分子专门将中国人洗脑,培养成间谍获取境内信息。
这几个中国人,宋真是要把他们安全送还给中国边境政府以示友好的,要是送了个间谍,即使不是有意,日后也可能被当做把柄。
刘二摇头,“不是,他写的稿子并没有特殊倾向,也看不出西方思想霸权的影子,不过,他自己承认,他是个无政府主义者。”
宋真停下看向他,刘二被盯的发毛,咽了口唾沫赶忙解释道,“但他说他的偶像是马克思,马克思主义,应该没事吧。”
他话音一落,地牢铁门被推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