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疑惑:“木蜇?”
解蔷的左肩不受控制地抖动几番,太阳穴刺痛,像被蛰了一样,忍不住眨眼。
丛玉及时解释道:“回陛下,就是五年前的那一位屠雪刀。”
主帐中不少人都是记得木蜇那穷凶极恶地一斩,和他恶贯满盈的模样,纷纷倒吸一口冷气。
许多人都不愿提起这件事,皇帝也是一样的。他颓丧地将人都挥退,只留下了笃鱼公公在跟前伺候。
解蔷的左肩好似有记忆一般,感受着那来自遥远的五年前的虚幻疼痛。左臂已经发软,使不上力。而解蔷的心情也是如此,与她的左臂一样低低的垂着。
西旗还有许多要善后的地方,闫亓和丛玉各自忙碌着,不在她的身边。
她现下无所事事,站在主帐外不远处的一块斜坡发呆,不知不觉落日的余晖便洒到了她的肩上。
时间竟然过得如此快。
哀伤染上解蔷,一段属于柳业一行故人的回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。
秋风微扶,解蔷额头上的疤已经完全结痂了,在先前与木蜇打斗的过程中,头发乱了些许,发梢搭着风在她脸颊和脖子上温柔地蹭蹭。
“小孩儿,看你一直盯着我的马看,怎么样?要不要上去试试?”柳业爽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。
至此,她遇到了一个为她改变命运的人。
穿着北旗旗首的披挂,柳业引领着赳赳铁骑的风字旗骑兵营,坐在高高的战马上,头上红翎迎风飞扬的样子,在解蔷眼中,实在是太强了!
转眼间,阳光下一刻突然变得耀眼,这个强大的男人豪气的笑容变得狰狞,血肉飞溅,模糊了解蔷的双眼,耳边纷乱着,还能听见柳业疯狂的嘶吼:“解蔷——”
话语未落,一道光将柳业从肩膀至腰间撕裂开来。
解蔷的右手突然捂住了左肩靠近锁骨之处,那里有一道不可抚平的创口,衣袍下的疤痕狰狞且顽固的依附在上面。
头不知怎么就低了下来,解蔷从未向谁低过头,她总能用各种方式找回自己的场面。这一次找不回了,有的人走了就不会再回来。
哪怕午夜梦回,也是寻不着的。
抱着膝盖,解蔷坐在铺满枯草的斜坡上,无声地宣泄着、颤抖着,挡住了双眼的袖子不知不觉便染湿了一大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