宾客没什么好脸色也就罢了，偏偏今天要成亲的两位主角脸色看上去也不像是开心个幸福的样子，就连高堂脸上的笑容也非常勉强。
也是，要对一个并不热闹甚至可以说是冷清的婚宴笑得灿烂，还要发自内心，也是为难他们了。
沈南意紧紧抓着红绸的一端，她看不到裴青衍的脸色，自然无法察觉裴青衍眼里的疑惑和迷茫。
“夫妻对拜——”沈南意弯下腰后，意料之外地没有察觉到红绸另外一端的动静，她心里一紧，不由得扯了扯红绸，有些失神的裴青衍这才反应过来，紧跟着弯下腰来，完成了拜天地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方才和沈南意拜天地的时候，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和柳拂春成亲的时候。
那场婚宴倒是热热闹闹的，新娘子的脸上也满是笑容，不开心的只有新郎官和新郎官的家人而已。而当时挑开盖头之后，柳拂春是什么模样他都要快忘记了，但依稀记得很美。
少女羞红的脸颊在红绸和盛装的映衬下越发娇艳欲滴。
但他当时只觉得厌烦，冷着脸挑完盖头，连交杯酒都没喝就离开了。他仍然记得柳拂春惊慌失措的神色，和茫然无措落下的眼泪。
今日柳拂春也要嫁给萧封戟了，没想到无人喝交杯酒这样的事情柳拂春竟然会经历两次。
该说是活该吗？
但为何心里这么不痛快呢？
为何他迎娶到了自己心爱的人，心里想起的确实柳拂春泫然欲泣的样子的呢？
裴青衍看不懂自己了，但他已经毫无退路，他和沈南意在喜娘的带领下去了洞房，离去的时候，他清楚地看到了有些宾客的脸上出现了不耐烦的神色。
他按照流程挑开了沈南意的盖头，露出沈南意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，一旁的喜娘嘴里的吉祥话都因为沈南意的脸色而卡在了喉咙里，不敢相信新娘子居然是这样的深色。
而裴青衍像是没看见一样，看着沈南意，露出一丝笑意:“南意，我终于娶到你了。”裴青衍的话给了沈南意莫大的安慰，她在心里松了口气:没事的，至少她嫁给的是自己喜欢的一个活人。
柳拂春今天怕不是要和公鸡拜堂吧？
沈南意的脸色在裴青衍说出这话后缓和了不少，脸颊适时地出现了两抹，红晕，声音柔柔的:“青衍哥，我也是。”
见状，喜娘也松了口气，一口气把吉祥话说了出来，让两人喝了交杯酒，就赶紧把东西收拾好，离开了这里。
她干了这么久的喜娘，见过这么多新人，也看过很多场婚宴，从来没遇到过这样诡异的。
这叫什么，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