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翰墨在外人面前敢怒不敢言,在宁婉容面前更是不敢放一星半点的屁,如今听云卿如也这么戳他心窝子,顿时气血上涌,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,眼中射出血红色的怒意,暴跳如雷:“把这个逆女给我嫁出去,马上就嫁,不嫁就押上花轿,我就不信你还能翻出天来!”光吼叫还嫌不够,他冲上来还想打云卿如。云卿如轻飘飘看过去一眼,挑眉贱嗖嗖出声:“你打,打坏了我的脸、我的身体,看看那位侍郎大人还娶不娶我?若是一掀盖头,人家看我肿着脸身上有伤,到时候我一哭二闹,把罪都推到你们身上,你们说侍郎会不会觉得你们阳奉阴违,故意苛待我以此来羞辱他?”“你……”宁婉容夫妇气结,气喘如牛,目眦欲裂。云卿如完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反正她挂着云家女的名号,大不了大闹一场,拉着全家人垫背。他们若是不想她发疯,自然也只能忍气吞声,吃了她“以下犯上、目无尊卑”的这个哑巴亏。宁婉容死死瞪着云卿如,过了几息忽的笑了,语气古怪,“好好好,我宁婉容的女儿,可是比我还厉害,我倒是要看看,嫁过去后你能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!”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。“这就不劳母亲费心了。”云卿如笑了笑,满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谓表情,看得人恨得牙痒痒。说罢,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扬长而去。宁婉容和云翰墨都被气得不轻,尤其是云翰墨,不仅被挑衅了身为父亲的尊严地位,还被自己的女儿狠狠嘲笑了他永远低夫人一头的懦弱无能,她几乎是明晃晃地奚落他是个窝囊废,没有一个男人能咽下这口恶气。不怪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女儿,实在是她的脾性和她母亲一样,刁蛮专横,颐指气使,没有半分身为女子的柔顺,根本不懂何为三从四德,不守女德不尊父亲,简直眼里没他这个父亲。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,隔着衣衫拍了拍云翰墨的手臂,女子柔美悦耳的嗓音随即轻轻响起。“义父,您别生气了,姐姐她应该不是故意的,姐姐在外面这些年过得也不如意,那可是岭南,很是艰苦恶劣,姐姐遭此变故性情大变,也在情理之中,等姐姐想开了,嫁了人,会来向义父赔礼谢罪的……”云翰墨听了这话,心口顿时像是被温水熨烫过一遍似的,热乎乎暖烘烘的,舒畅不已。他满意而赞赏地看了白曦微一眼,眼神格外慈爱,“好,还是曦微懂事。”宁婉容也拉住了白曦微的手,表情柔和了不少。白曦微笑得温婉,心中泛起隐秘的快感。没错,就是这样,云卿如越是愚蠢大闹,越是会消磨掉宁婉容他们的愧疚心。只要云卿如嫁给徐侍郎,不死也半残,她休想再和谢哥哥有所牵连。她绝不允许任何变故阻挡她成为摄政王妃的康庄大道!…云卿如回了原主出嫁前的小院,很快就被家丁奴仆们看管起来。她并不在意,以她三脚猫的功夫和使不完的牛劲,拼着逃出府倒是没问题,难的是她要解决身份问题。不然出门在外一穷二白,没有户籍和路引,她就算出去也是两眼一抹黑。云卿如可不打算去跳徐侍郎那个老鳏夫的火坑,逃婚前她要做好万全的准备,到时候天高任鸟飞,她就彻底自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