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应门的却是孙泠,简单问好后她重新入里,去到床沿和正在敷脚膜的何溪继续下文。
行政部一位三年工龄的总监想告产假。孙泠的意思是准批,但何溪却持否决票,理由很简单,业绩低潮期公司没有招新的打算,缺一位人力就撂下一大摞的挑子,又能找谁接盘呢?
再者,那人说是产假实则滑天下之大稽:
流产假。
和谁谁谁轧姘头的,肚子有了对方不买账,只能灰溜溜去滑掉。
“不成文啊,天底下哪家公司有给流产批假的教义?孙泠,我劝你覅佛心肠了,你不是来做慈善的,法大于情的道理不懂吗?”
“流产为什么不能批产假?”孙泠饶是熄灯时分也紧着发条,抱胸端坐貌,“甚至我这么说,十月怀胎辛苦,但堕胎的苦痛只多不少。无论生理或精神。”
何溪听去刻薄一笑,“那么,便宜货上赶着倒贴的时候,就该明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。”
“便宜货?”孙泠形容和煦地复读着,歪头用目光审视她。
贴脚膜的动作滞了滞,何溪面上的怨怼旋即归零,“别含沙射影地说什么阴阳话,我跟她情况不一样。”
“话是从你嘴里倒的。我复述一遍而已,去你耳朵里倒成刀子了。”
“请你一码归一码好不好?”
蹬在床上的脚一秒落地,何溪单手掐腰朝孙泠,冷眸吞忍状,“外人在,我不想把话闹太穿。但我明白你一意孤行的理由。不外乎当初你想请产假我没允,可我和你匡正一件事,那时候你升迁在即,走了机会就没了!
为你好的事你瞎,净记那些个芝麻大的仇。”
“无论如何,我是主管,这件事我说了算。”
“好,ok,你一言堂那还辩什么呢?当我狗拿耗子闲得慌罢!”
二人不对付地一个面朝东一个面朝西。
旁观介入的温童好生尴尬,挑的不是时候,触了这么个糟心霉头。孙泠率先关照她,和言和语地问有何贵干。
“没有。”有也不得说了,气头上添堵不厚道。她终究半半拉拉地告辞。
夜色笼罩中,孙何二人各归各床,关起门来各怀心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