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过后,李伯阳的家中。看着大丫头扫光自己剩下的那些糊糊,然后一脸满足的坐在自己身边。李伯阳内心的情绪显得更加复杂了。作为一个来自文明社会的灵魂,他无法将这种事情当成一种理所当然。因此在这种复杂情绪的驱使下,李伯阳甚至从那种获得超凡之力的喜悦中抽离开来,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。也许这个世界的确有神怪妖魔。但这个世界同样有平民百姓、普罗大众。如此思索着,身体的疲倦让李伯阳再次闭上了双眼。让剑丸出鞘杀敌所消耗的精力,远比李伯阳想象中的要多得多。然后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,一缕缕淡淡的煞气从地底涌出,无声无息的涌入了李伯阳的身体。睡梦中的李伯阳翻了个身,他头顶的那些赤色绒毛再次燃烧了起来。“……”旁边的大丫头在注意到这种情况后,再次好奇地伸手摸向了李伯阳的头发。感受着从自己掌心传来的温暖,大丫头不知不觉间也进入了梦乡。这间并不算大的屋子,由此重新陷入了沉静。只有在李伯阳偶尔磨牙的时候,露出那四枚正在悄然生长的獠牙,证明了那些煞气并不是毫无影响的。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同一时间,飞来峰的山神庙。当兮萝好不容易才将蚋蚨的所有残躯拖入后庙,浓郁的地煞之气已经萦绕了小半个后山。附近的草木植被尽数枯黄,原本的沃土变成泥沼。唯有那些生命力顽强的物种,才能够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生长下去。得亏这里还有一座神像庇护,这些地煞之气才没有扩散开去。不然的话,方圆百里估计都会变成牲畜绝嗣、人迹罕烟的荒芜之地。“所以说,这些煞气所化的凶神就是可恶……”“生前性格乖戾也就罢了,死后也那么的让人不省心。”有气无力的趴在大殿前,兮萝忍不住向自己姐姐的神像抱怨道。“不过那娃娃倒是出乎我的预料,转生之后竟然能够完美保留剑丸的力量。”“有剑丸的庇护,再加上其天生祥瑞的命格,蚋蚨死后的煞气应该不至于对他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吧?”说到这里的时候,兮萝明显迟疑了一下。姑且不说李伯阳到底算是天生祥瑞,还是天降魔胎。单单地煞之气自带的侵略性和腐蚀性,就不是普通的血肉之躯能够承受得了的。更遑论,蚋蚨的地煞之气可是货真价实的诅咒。在这个时代,凡是涉及到诅咒一类的神通,基本都是无解的。“我前段时间给他投喂了那么多山怪的血肉,扛过煞气的侵蚀应该不成问题。”“倒是那个诅咒有些难办……”“但最多也只是让他生出些许异象,问题不大!”“反正那娃娃本就天生异象,再多一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!”如此小声的嘀咕着,兮萝想到了对方那满头的赤色绒毛。如果兮萝没看错的话,那些还没有长全的毛发似乎与火裘鼠的毛皮有着类似的功效。御火防寒,刀剑难伤……可以说,那臭小子本就是人类中的“精怪”。“可惜他终究不如姐姐,也不知道他眉心那只竖眼到底会孕育出怎样的神通。”唠唠叨叨的向神像抱怨了许久,精疲力竭的兮萝很快便也陷入了沉睡。呼!无声无息之间,大殿中的那尊女武神散发出微微的光亮。披在神像上的文武袖袍顺势飞起,恰到好处的落在了兮萝的身上。原本大开着的山神庙门,也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微风吹拂,悄然关闭了起来。吱呀……伴随着一声几乎听不到动静的关门声,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悠悠的昏暗之中。迅速进入梦乡的兮萝甚至打起了呼噜。与后山那还在持续沸腾、恶化的煞气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然而,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。随着蚋蚨的死亡、地脉煞气的紊乱……距离飞来峰并不算远的一处被黑色浓烟笼罩的荒芜之地,也正在同步发生着某种异变。汹!比极地寒风还要刺骨的阴气汇聚而来,几近实质化的黑影暴露在阳光之下。待到阴气化作实质之时,一尊身高数丈、牛头人身的阴神凭空出现。“阳间作恶终有报,冥府索魂我来招。”凛凛阴风在牛头的身后形成了一条通往冥府的小径。而在这条小径的尽头,则是一扇巨大的横门牌坊。远远望去,只见那横门牌坊上赫然写着“鬼门关”三个大字。——黄泉路,鬼门关,阴曹地府断善恶。——彼岸花,忘川河,三生神石辨因果。——孟婆汤,奈何桥,六道轮回定来生。显而易见的,这尊高大的牛头阴神便来自于这个世界的冥府。“生前富贵皆成空,死后随我入鬼丛。”将巨大的叉子扛在肩上,牛头用一种低沉的声音低喃道。这种声音仿佛拥有魔力一般,驱散了时刻笼罩在这片地区的黑色浓雾。在那滚滚浓烟的掩盖之下,一尊足足有十丈高的三足鼎炉斜躺在地面,小半个炉身都深入了地下。可就算如此,这三足鼎炉仍然火焰不熄。先前笼罩这片地区的黑色浓雾,便是三足鼎炉燃烧后所产生的余烟。这黑色的浓烟不仅遮蔽视线,其本身也在持续散发着恐怖的毒性,所过之处几乎寸草不生。尤其是当地脉煞气紊乱之后,三足鼎炉中的炉火反而因此燃烧的更加旺盛了。“又是这炼煞之法?”“谁人敢冒犯冥司的威严,再现土方鬼神的悲剧?”言罢,只见那牛头猛然挥舞利叉,毫不犹豫地踏进了这片被黑色迷雾笼罩的地区。“嚎!”霎时间,鬼哭狼嚎从迷雾中传出。而在这鬼哭狼嚎过后,一位面容沧桑、浑身散发出阴寒之气的老人如同鬼魅般现身,拦在了牛头的前方。☞☞月票☜☜/☞☞推荐票☜☜